2008年12月30日星期二

一年又一年

转眼到了年末,继我打碎了一只碗之后,我又很干脆地打碎了辛辛苦苦从南昌带回来的一面镜子,但是这次我做了反应,那就是在它摔碎后我喊了一声岁岁平安。

眼看到了本命年,像我这种阳历86阴历85的,忽然就从22变成了24,莫名其妙23不知道怎么算了。今年够2了,不等缓一缓又本命年。都说本命年犯太岁,不行我得去买只太岁牛带一带。。

2008年12月23日星期二

开在后山上的那朵草莓花s



我和虹又睡过了点,当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用目光巡视到课情况了。无疑我们俩推门而入的瞬间,教室里爆发了一阵小小的嘲笑声:这就是041311班张宁宁和张虹小二张的特色,她们似乎每天都跑在上课的路上,所以大家都很善良很刻意地把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那倆座位空着。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圣诞节,每当节日我们俩总是选择非常规座位,以提醒大家当日的不同寻常。
虹说,今天咱坐哪?我瞄了一眼,瞄见阿根正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用非常不屑的白眼光瞟着我们。我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样子,很潇洒的说,坐第一排!于是我倆手挽着手揣着大粗气一步一步走到了老师的眼皮子底下,选择了紧紧贴着讲台的那张桌子。老师随即说,很好,上课,我就知道今天有点不一样。于是教室里又爆发了一阵小小的嘲笑。
这堂课是《西方社会学》,也是今天唯一的一门课,它被安排在了早上第一节。确切说,是被安排在了周五早上第一节。这是一门非常无聊的课,就连老师讲着讲着就跑题。所以整节课我和虹都处在迷迷糊糊地状态中,各自在笔记本的空白处乱画着什么,心里揣摩着今天剩下的时间要怎么过。另外我还好奇着阿根要送我的圣诞礼物,这是昨天晚上我砸给她苹果时她许诺给我的。她说,你各我等着! (注:N城方言,各:给)

快下课的时候我收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脏牛牛收。这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班上总共30个人,写着这样名字的纸条总是会被阿根从四面八方经最多人的手传给我,或者传给脏轰轰收。我捏着纸条,回头冲着阿根的方向瞪了一眼,却发现很多人正在看着我笑。纸条上画着一个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小人头,旁边赫然写着:宁宁,如果连你都不理我了,那我不就成狗不理了!我捏着纸条哭笑不得,虹在旁边忍着大笑,把嘴巴憋得超大。我冷静了一下,然后从笔记本上“刷”地撕下一张纸,这声音里带着仇恨,划破了沉闷的课堂氛围,我好像已经听见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在纸上画了一只正在走向一坨大便的小狗,然后离着纸的最大距离画了个代表着阿根的小人,然后在两者之间也赫然写上:所以说你连一坨大便都不如,狗都不理!最后在纸条上写上:女跟男收,并把纸条塞给了后座的人。
纸条刚刚到阿根手里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峰子哈哈两声笑起来说,自作孽不可活啊阿根,载到宁宁手里了吧,哈哈。随即参与了传纸条活动的人都笑了起来。我得意的看着阿根打开纸条的样子,她的小兔唇慢慢地厥起来,眼白也慢慢地投向我。这样对视了一番,她忽然抓起桌子上的几张纸,恶狠狠地把它们揉成纸团,风风火火地走到我们跟前,不等我们反应就夸张地晃着脑袋抡着胳膊把纸团发狠地砸向我和虹,边砸边用假嗓音喊着,谁让你们坐第一排谁让你们坐第一排,最后到的还敢坐第一排,我代表余哥余老师砸死你们臭不要脸的! 纸团全部砸完后她还夸张地晃了几下脑袋,故意甩了甩那头短发,才气势汹汹大摇大摆地走向教室门,很愤慨地甩了门,扭着腰走了。不多久又很淑女地从后门遛进了教室默默地坐到了她的位子上很无辜地挣着她那双大眼害羞着看着讲台上哭笑不得的老师,屋子里的人已经笑到人仰马翻。
老师挠了挠头发说,好,开始上课了,我就知道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捡起地上的纸团,一一打开,却看见里面画满了圣诞老人。上面写着,宁宁,圣诞快乐。

2008年12月21日星期日

不是一只碗的问题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碗溜出我的手掌,它先碰到了一个盛放蔬菜的塑料架子,又弹到了一只烧水的铝壶身上,最后跳起来掉在地方,碎了。这个过程我还观察的很仔细,但是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
这本来是一只值得我不遗余力做出反应去施救的碗,是我很多年前从景德镇带回来的。一共4只,我总共打碎了两只,另外两只早被我送人了,下落不明。

最近我很少动脑筋主动去思考问题,生活过得没有这样轻松过,以至于现在连睡眠也出了问题。每天早上5点多醒来,在床上翻来翻去,到了6点,楼上家上高三的小孩准时起床,她打开收音机,然后似乎是光着脚丫在地板上收拾着出门。于是一边是咚咚咚的地板声,一边是收音机里男声连续说话的声音,中间夹杂着一两声吉他曲(这个声音好像是英语听力类的材料,我曾爬起来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过,但是没有听出来)。一直到6点40,她出门,然后我才安静下来,或从窗帘缝里看一会刚刚明亮的早晨天空直到父母起床上班,或打开床头灯背几个单词,或再继续睡着到九十点钟。
我想是这种生活状态让我的反应能力直泻下降。我觉得出现这样的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没有其它反应。正常的话,我应该试着做些补偿措施,比如常出门逛街去接触一些陌生人,或者应该去练习一下开车,或者至少也应该去做些运动。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之前我总是主动说起我在做什么,因为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值得分享。而现在每当被问起我在做什么,我只能说我很闲,很咸,我正在慢慢地把自己腌成一棵大咸菜。

这种日子还得持续一段时间,初步估计,我家的碗都被我打碎的时候就差不多应该结束了。所以说这不是一只碗的问题,而是一堆碗的问题。

2008年11月4日星期二

10.16-11.4





经过14天的艰苦学习,如今我也是能把着方向盘开始算驾龄的人啦.啊哈.

2008年10月26日星期日

开在后山上的那朵草莓花 n

阿根再也不是以前的阿根了,生活给了她太大的压力,使她的音调都走了样。我在电话里听出了这一切,方佛看见她正驼着背坐在客房办公室的椅子上,耷拉着眼皮,一只手托着大大的对讲机,一只手在抠弄着指甲。她那极力想抬起的诙谐音调,被过度的劳累和埋怨重重地压着,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说,挂了吧,再打给你。她长长地“嗯”了一声,但是我没有听到电话被挂掉的嘟声。我们就这样各自托着自己的电话,想说什么,或者想听见对方再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谁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我把电话拿下来,看了看显示着“正在通话”的屏幕,然后按了结束键,随之眼泪就掉下来了。

夜里两点多,我收到阿根的短信息,只有短短两行字,她说,宁宁,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我想回乡下去。我对着短信息看了很久,就再也没办法入睡。有很多次我都说很想去看看她,可是每次她都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酒店服务员,有什么好看的哟。我知道她为自己的处境感到自卑,大学毕业后,曾经玩在一起的人都有了不错的工作,眼下,杜也要结婚了。而她呢,一直抱着当初的选择不放,总是害怕着自己找不到哪怕再好一点的出路。

我想起阿根的家,门前一片田地,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还有房子后的那棵枇杷树,上面结满了一堆堆明黄色的小枇杷,阴雨中,通向各家各户的小路被踩得泥泞不堪,不远处的群山轮廓依稀可见。
阿根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家乡,如今又凭借着生养之地的巨大引力在召唤着她。

2008年10月20日星期一

拾棉花

最近学车开始道路驾驶.有时候手握方向盘,在基本上没人的路上跑,就爱走神,听不见教练说什么.
因为练习道路的两边都是庄稼地,现在是棉花成熟的时节,我很想下车去地里玩一会,可是教练不肯,非要坐在车上跟着别人跑.真是的我又不偷人家棉花.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跟着姥姥住,姥姥家住在一个农场,就是那个年代的国营农场.家里有一小片地,姥姥都是一边收拾着这片地,一边照看我.每年到了棉花成熟的时候,为了不让我乱闹,就很正规地给我做一个挎在脖子上的小围兜,那是人们专门为了摘棉花而做的兜.我记得很清楚,我就跟在姥姥后边,一朵一朵地摘棉花.后来姥姥总是说起来,那时候本来是为了不让我乱闹乱跑的,可是我总是很快就把兜拾满,完全像个干活的人一样.我很怀念那个时候.在我离开姥姥家跟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候,我还带着我的小兜.可惜后来搬家的时候就没了,我妈说可能是因为放太久放破了,就丢了.我姥姥家住的农场很好玩,她家后面还有一个小菜园子,自己家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很少买.而且那个地方,买东西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大概现在农村里也是这样吧.
虽然我只有在农村呆过那么一段很短的时间,虽然北方的农村都是很穷很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在生活到过去.
其实现在当庄家人也很好,补贴高着呐,想要农业户口比城市户口都难,什么世道.

2008年10月10日星期五

开在后山上的那朵草莓花 1

想起阿根.此时此刻或许她正在酒店的客房里正儿八经地铺着床,或者是在洗衣房里边抖弄着那些刚洗好的床单边盯着洗衣机的转筒,或者是正在前台穿着小高跟儿人模狗样地站在那里迎宾,也或者,现在轮到她休息,她正躺在她的小床上,翘着二郎腿在看一本名字很奇怪的书.总之,我现在很想她,很想很想见到她.

离开学校以后,我很少回想或者提及那些大学时光,那些人和那些事.但是很多时候它们都会不经意地闪入我的脑海,让我忍不住愣很久.而阿根,就是那个让我一愣就禁不住悲喜无常的人.可能,在我那段年轻又充满迷茫的岁月中,她是那个真正能够让我觉得很快乐很快乐,让我每次都舍不得不答应她提出的各种要求的人.而现在,我们相隔千里万里,那时候喊一声就能走到身边的距离,变成了现在地图上千山万水的影子.还有那离别时候一转身就控制不住的眼泪,也变成了想念时候久久的沉默.

那是我们刚刚入学的时候.十月的N城天气还是很热,我们各自带着大量的行李挤下火车,在通知单上写明的地点等待学校接新生的班车.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南方,来到地图上的偏中部地区.我很不喜欢这个城市,因为它作为省府显然太贫穷.脏乱的火车站以及炎热的天气,加上旅途的疲劳,使得我心里泛起厌恶.我拎着箱子独自等在路边,张望着贴着各个学校名字的迎接新生的班车.